残篇『六』

我问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了，我知道我错了，我不敢面对，现在，我有那个勇气了，我可以面对了，而且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了，看在等待的份上，原谅我好么？不要在离开了好么？算我求你好么？

可是，为什么你说放手好么？放手，让我走，其实我只是回来看看，既然一切安好我也要走了，放手吧。

我抱着你不放手，不断重复着不要走不要走！

你说你放手让我走，你这个样子我走的很辛苦！

为什么？

为什么？

我等了这么多年，终于等到你回来，为什么你的表情好象在承受极大的痛苦？

猛然间惊醒，发现是在沉睡的梦中。

也发现，你已经离开好多年。

也发现，你已经死了好多年。

那么高的山崖，怎么可能还能生还？

下面是滔滔江水，为什么你要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？为了我，值么？那个时候我那样对你，值么？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她一切都好么？

回大人，一切安好，就是想你想的很憔悴，她……

好了，只要一切安好就好，我这副身体，已经无法在给她什么了。

大人，其实，只要你陪在她身边就好。

是么？可是她要的很多，我无法给了，而且看到我这个样子，她也许会内疚，也许。但是我不要她不快乐。还是让她以为我已经死了吧，时间久了，总会忘掉我的。

大人，这样，真的好么？对你来说真的好么？对她，也，真的好么。

我累了，今天的阳光真好，送我走吧。

大人，你真的决定了么？

决定？这是一定的，这样可以减轻我们的罪。

大人，以后都不见了么？

不见了，只要这玉陪在我身边就好了。我就记得她了，就永远不会忘了她。这玉，有我们的一切。

大人，遵命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施主，你真的要在此落发？

大师成全。

可是，施主的尘缘……

大师，缘起缘散，都不重要了，尘世中谁又能脱离这缘呢？萍水相逢是缘，朝夕相伴是缘，我与大师亦是缘，皈依，是我与佛的缘。

罢了。从今日起，你就在我这庙里和我吃斋念佛吧。尘缘，断了又如何，不断有如何呢。

谢师傅。

不过，你这身体，还是要留个人照顾你的。

大师，随我来的人，自然可以照顾我，从此，她亦随我一切，在此出家。

大人，这玉？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